【蔷薇二则】1
#熬夜胡诌文学系列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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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蔷薇。”
白掌看着亮起昏黄灯光的影厅转角处，消失的那个模糊的身影，听见自己震惊又犹疑地，呢喃着喊出这个名字。
白掌站在原地，看着逐渐空荡的影厅，视线被钉在蔷薇消失的转角，心里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茫然。
刚散场的电影是《Caroll》，小白兔湿漉漉的眼睛，不顾一切的深情，像极了那时的她。
那一定是她。
白掌不会记错的，她的长发天生就是温柔的波浪，她笑起来脸颊上有浅浅的一侧酒窝，她爱穿米色的短短的卫衣，她的脚踝很细，盈盈不堪一握。
可是九年了，她还是这样吗。
白掌第一次记住蔷薇，是高中开学那一天，所有小孩在走廊里按高矮个子排队等着分配座位。
白掌看着远处街上模模糊糊的墨绿的水杉尖尖正出神，一双微凉的手挽住了白掌的胳膊。
“我是蔷薇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白掌。”
其实白掌并不记得那时候蔷薇的样子，她只记得蔷薇从一旁自然而然挽上来的手，让白掌不知道该怎么站，是把手揣进裤兜呢，还是要背在身后，或者是，也挽住她的手？
白掌从小一起玩的女孩子们都是上树掏鸟蛋，下河摸泥鳅的野小子类型。蔷薇柔柔软软的小手的触感，让白掌有种闯进宝二爷房里的刘姥姥似的恍惚感。
直到国庆节假，学校宿舍赶人，白掌带着家在外地的蔷薇回家住了两天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蔷薇有多好看。
就连在街上偶遇了隔壁班让白掌五体投地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神，学神都能温柔地跟她俩打个招呼。更不用说躺在蔷薇手机列表里那些数不清的，她都不明白是哪里发来的简讯了。
说实话白掌是嫉妒的，同样是年轻的女孩子，为什么蔷薇就更讨人喜欢些呢？
白掌边走神，边忿忿地在纸上按断了一只铅笔芯。
“你写字轻点，喏。”蔷薇看着好笑，从旁边递过来一小盒子自动铅芯。
白掌看着女孩子近在咫尺的面孔，心里一滞。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甜的女孩，她沉默着坐在身边的时候，只像是毛茸茸的米白色的一朵棉花，可她笑起来，露出一侧浅浅的酒窝，和整齐白净的牙，嘴唇浅浅薄薄地泛着粉，棕色的眼睛亮亮的，像是泛着水光。
白掌接过铅芯，稀里哗啦一阵倒，又折断了一根。
纸上留下浅浅的杂乱的笔迹，像是她乱七八糟的心思。
她现在笑起来还像星星一样亮亮的吗？
白掌站在影厅最后一排，脸上还挂着看电影时流下的未干的泪痕。
白掌后来谈过两三个男朋友，也有爱得死去活来撕心裂肺的，可是和他们每一个，并肩看夜里的星河，看漫天的烟花时，总会莫名想起蔷薇那时的笑，像一个魔咒，像一口毒药，怎么也解不开。
白掌也想不起来，那天晚上是谁开的头。
她俩并排躺在妈妈准备的小女孩专用的粉色羽绒被里头，蔷薇像白天一样挽住白掌的手，稍微一个侧身，床就嘎吱作响起来。
蔷薇“扑哧”地笑了，说，“像不像那种十八禁桥段里才会发出的声音？”
白掌也哈哈笑起来。
直到蔷薇凑过来，将半个身子压在白掌身上。
白掌突然笑不出来了。
像是有一根巨大的羽毛从蔷薇接触的皮肤上划过，激起了惊涛骇浪，她的喉咙忽然失声，脚底和心口痒痒的，热热的，她能感觉到滚烫的血液从胸口泵向全身。
白掌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，她听凭着本能的引导，一个翻身，把蔷薇压在身下，完完整整地盖住她。
像是盖住一只柔软的受惊的小兔子。
蔷薇笑了，“好了，你下去。”
“哦”，白掌躺回原位，脑子里还是晕晕乎乎的。
蔷薇睡着了，窗外秋虫唧唧地轻微地叫着。
白掌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一挪身子，太烫了，挨着蔷薇的那一边太烫了，她想让风灌进来吹散身侧的黏腻，又手忙脚乱地按住被头，怕惊醒熟睡的蔷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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